记者:创新工场会成为一个大公司吗?
李开复 (微博):我们公司规模大或小,是看有多少人能支持。拿不到融资,项目就关掉了,现在大概已经有四个项目关掉了,有两个是胎死腹中,有两个是做了一段时间发现不行关了,或者转型。作为投资机构,目前我们平台级的员工大约有30人,未来至多发展到50人,需要控制平台的扩张,提升效率。目前我们的团队还不完整,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投资经理,还有我们希望让更多的创业者认可我们,成为他们创业的最好伙伴。
记者:为何选择移动互联网、电子商务和云计算作为主要投资领域?
李开复:目前创新工场75%的项目都与移动互联网有关,另外15%是云计算,10%是电子商务相关的领域。这几个方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就是可以做无本生意。所以当我们进入这些领域的时候,聪明的方法是从一开始就投。
记者:会跟随这些孵化企业走到底吗?
李开复:应该不会。我们是负责孵化的,不是负责喂养的。但我们会跟买它们的人说,那么好的鸡给你了,你还是要给我们一点好处,所以我们融到了10亿元人民币的基金,用来做后续的追加投资。我们希望做到的是,把握十年后可能成为下一个百度或腾讯的公司,希望能抓住一些这类企业,最好是大多数,至少有一些。
记者:假设创新工场未来在无线领域成为中国最大的孵化平台,你们所担心的对手会不会是腾讯?有没有提前在这个方面做一些准备?
李开复:作为投资机构,我们不会考虑假想敌这样的问题。我认为,在移动互联网这个领域,有足够的市场和空间来培育数家巨大的成功公司(除了今天的互联网巨鳄之外)。这么大的空间,如果我们不多想想机会、用户,只是在想假想敌,很快机会就失之交臂了。
记者:创新工场迄今为止还尚未开除过一个员工。这种方式是否会太温和了?与创业公司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生命体验完全不同。那么,创新工场所孵化的重点是公司还是团队,或者个人?对于失败的项目成员,是否有哪些惩罚措施?
李开复:作为投资机构,没有项目失败这个说法。其实,发生的将会是:一个项目得不到创新工场下一个阶段的投资。这时候,它有几个选择:(1)寻找外部投资(包括自己出钱),创新工场依然持有上轮的股份。(2)决定解散。在第二个状态下,每个工友必须重新找合适的项目。我们不能保证都会成功分流,但是我相信公司的失败往往不代表工程师本身的问题,因此分流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。
至于失败的创业者,他肯定可以再提出新的项目。无论是工程师还是创业者,我相信他们更关注的是呕心沥血的项目死亡了,或者是下面能做什么激动人心的项目,而不是自己是否有工作。我们的每一个员工都是非常优秀的,我不认为他们会那么在乎保障。
记者:在天使投资阶段,创新工场所预想的投资回报周期有多长?所设想的理想资金退出模式有哪些? 这一阶段,能否接受其余天使投资的合作?
李开复:从天使投资算起,我们投资的回报要看每个项目的退出,大部分会是上市,小部分收购。上市最快也要5年,通常更久。收购就可能更快。我们很愿意和创始人共投,因为这代表更高程度的利益一致性,也代表创始人对自己的项目有信心。我们一般不和其他天使一起投资,但是也愿意偶尔破例。
记者:据介绍,在国外,天使投资不仅担当投资人与资源提供方等角色,还有一个重要作用是利用在资金及资源方面的强大推手,抵御甚至摧毁同行业竞争者的发展,使得所投资的公司最终成长为参天大树。创新工场是否具备这种强有力的资本与资源运作能力或者打算?
李开复:我想你讲的是Ron Conway这种模式的。他很成功,但是他主要是拉他的人脉,让旗下公司彼此帮助。他没有任何的孵化或者教练的作用。
我们的优势和他完全不同:(1)招聘优秀工程师和团队;(2)优化创业、技术、商业计划;(3) 丰富的经验和人脉,这方面和其他VC不太一样,有些方面可能会弱一点,比如说资本运作、上市的人脉。但是有些方面会强一些,比如说“点心”与夏普的OEM 合作就是很好的例子。
记者:有人认为,创新工场离开了您本人,将会难以为继。您是否愿意创新工场成为苹果那样离不开创始人灵魂的公司?作为一个创业型公司,从依赖创始人做发展过度到依靠制度体系做发展,你们是否从一开始就做了准备?
李开复:作为创业者,也许我年纪较大。作为投资者,我还很年轻,这行可以做很久。甚至六七十岁都还有人继续做下去,只是投入时间逐渐减少。所以,这个问题问得太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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